抄寫喜歡的句子是一直以來因循的習慣,鮮少讀完一本書,一個句子也沒抄下。並不是不得歡賞,而是每個字句都瑰麗得令人折服,根本無從抄起。有人說,鍾曉陽是張愛玲真正的傳人,她精準的用字遣詞少了幾分張愛玲式的淒美滄桑,多了幾抹大漠氣息的豪爽殷切,精準,準得幾乎讓人出了神,是東北那清清冷冷,金色的風。 愛是所有時代、所有空間共享的疑問。動盪的時局推磨著,愛依舊流淌最晶瑩的模樣,偶爾漆上一抹陰霾,再添層清澈如水的柔情。寧靜真正愛嗎?對千重綻放的初戀是否單因家國仇情便悄然褪了色,彷彿開了一場愚昧的玩笑賭氣負了爽然,又是如何難斬舊情而思思慕慕,以為依了未盡的前緣,卻是情深緣淺。寧靜真正愛嗎?琢磨了一輩子,或許她自己也不知道。
並不喜歡書腰上寫的「一生只愛一個人,一世只懷一種愁」。愛的那一人是誰,是千重,還是爽然?千愁萬緒,又怎麼可能只有一種。
我心裡暗暗望著那人是千重,那專心,溫柔如海洋般堅毅,又帶點笨拙的千重。書讀完了依舊捨不得,如果日本沒有戰敗,如果不是日本人,如果不是中國人。如果、如果,終究是場未果的初戀,但美得憮然,美得流離。我一直以為千重會再出現,卻真的這般生離,可離了也好。或許,離了正好。寧靜與千重的生死訣別,竟換來林爽然一連串執迷不悟的誤解。即使爽然真的娶了寧靜,也不會幸福的,她要的他總給不得,以為自己犧牲了所有,散盡了溫柔,卻不知道最該給的其實只是那顆坦誠去愛的心而已。
書讀完委屈,氣寧靜的癡,氣爽然的自以為是,氣〈卻遺枕函淚〉截斷了前篇積累堆疊的清麗。回頭看看和千重淳樸得有些楞的小情小愛,在四或五顆星之間游移踟躕,一二部無疑是五星的,卻因著太多喜歡才使自己在看完第三部時落得悵然若失。
停在那兒多好,寧靜的愛情隨爽然走遠了,漫飛的想像亦是如此,卻在書的最後蒼老在時代的煙塵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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