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有了飽足感但卻沒有滿足感

光吉 發表於 2016-03-24

對我來說《山海經》不但是感興趣的研究領域,也一直很希望有人以此作為創作的素材。但是《山海經》是一部乍看簡易實際難以融會的書籍,不但是因為偏向地理志式的內容,其中的故事情節非常稀薄,同時,過多形象模糊的走獸蟲鳥,也會讓利用《山海經》作為素材的創作者落入僅生硬引用名詞而對鳥獸無法進一步想像的危險。 的確不是一部容易書寫的書籍。讀完整部之後,看得出來作者下了非常多的苦工,也努力營造劇情的衝突與深度。作者在進行分鏡的調度與畫面的布局非常精湛。在小說中的大部分文字都有種鮮活的畫面感,利用古今交映,配角對話襯托主要畫面這樣的方式,也的確能讓每場戰鬥都打得精彩好看。我尤其喜歡在故事最後,帶入了對於世界的哲理想像這種形上探索,洞天、心、血、太一四宗派對於世界終極的想像與認知。可以說以奇幻小說的設定來檢視,這部書是在固有的玄幻系統中注入了哲學的思考,是讓人耳目一新的。

但是,自小說落入了玄幻小說的俗套後,就感覺得出來小說的可讀性一路往下降到谷底,甚至會讓人無法進入努力營造的情境氛圍之中。俗套不是不好,通常是第一個高明的小說技法所開創出來的一個強力格局。但如果率意套用,就會讓作品趨向形式化。不是讓情節走向主導故事,而是讓固定的套路定式主導故事,這種常見的小說很容易讓人失去耐心。

例如,這部小說人物的刻劃非常典型,俊美少年術師與豪爽武者少年的糾葛,讓熟練的讀者幾乎初出場就能夠掌握這些角色未來會有的格局與命運。除了這兩個主要角色之外,其餘的角色對於自身的動機與目的都不太明朗。有窮商隊的羿家、祝融城的少主、飛廉後人、巴國少主桑家,這些人因為被設定為配角,所以自我實現與自我察覺都沒有清楚地認知,往往就因為劇情方便行事的推動劇情,或是就這樣作為緩和激烈場面的閒筆了。另外還有一種次配角,例如連完整名字都沒有的阿三、馬蹄,更是太過方便的過場與機械神了。

戰鬥的套路也能夠嗅出濃濃的玄幻小說氣息,一集就是一個副本雖然不能苛責,不過,對應的方式可以不那麼玄幻一些呀。每次都是在副本中領悟必殺技,感覺每一集都是一個修煉篇,這實在是太讓人不知所措了。其實作者的戰鬥場景的設計的確非常優秀,可是戰鬥招式就不然了。每過一集就收服同伴,領悟秘技也許在海賊王這種招式本身非常特異新奇的故事中有效,不過如果戰鬥方式都是召喚獸+武技,那可能真的可以不用一集集重複出現呀。

劇情的走向也是我覺得非常可惜的。每一個地方其實都有許多故事可以深究,但是在這部書裡面感受到所有的場景與劇情實際上也是為了戰鬥而鋪路,所以對於情節的安排雖然履有佳作。(例如羿老大在夏都之事),但可以感受得出來,那並不是作者想要努力描寫的。最後對於世界的探索也是淺嘗即止,我覺得是非常可惜的一件事情。

最後要問,山海經密碼真的解開了山海經的密碼了嗎?其實從書中重現古地名與貫串上古神話的努力我真的不忍心說沒有,不過太常見到「只見OO、XX、㊣㊣等奇獸驚懼而四散奔逃」(符號請自由代入山海經中的奇異鳥獸草木名)這樣的書寫就交待完山海經,讓情節回到打鬥這樣的發展了。

要真的說閱讀完之後的感想,其實很遺憾地似乎像是頂呱呱或是丹丹漢堡啊。雖然許多地方都感受得出用心與新奇,但畢竟還只是速食而已。仍然依循著某種套路,帶給讀者快速的刺激與享受。但是,唉,那實在是太過常見俗套了。讀完之後會有種深深的虛無感,就像是吃完一個速食set之後,雖然有了飽足感但卻沒有滿足感,並且還得擔心攝取熱量的額度(花費的時間)即將用罄了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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