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洄勸住了這邊,又看向李善德:「可我還是不明白,良元兄你這麼多年汲汲於京城置業,眼看多年夙願得償,怎麼卻自毀前途?」
李善德拿起酒杯,玩味地朝廊外簷角望去,那裡掛著一角湛藍色的天空,顏色與嶺南無異。
「我原本以為,把荔枝平安送到京城,從此仕途無量,應該會很開心。可我跑完這一路下來,卻發現越接近成功,我的朋友越少,內心越愧疚。我本想和從前一樣,苟且隱忍,也許很快就會習慣了。可是我六月一日那天,靠在上好坊的殘碑旁,看著那荔枝送進春明門,卻發現自己竟一點都不高興,只有滿心的厭惡。那一刻,我忽然明悟了,有些衝動是苟且不了的,有些心思是藏不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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