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點同樣也非特例。歐蘭城,如同其他城市,由於缺少時間、缺乏思辨力,人們被迫只能相愛而不知其所以然
城內諸多新道德論者認為一切反抗皆是枉然,僅能跪地求饒。塔胡、李爾及他們的朋友是可以對此加以辯駁,但其實結論都是一樣的,而他們自始至終也都非常清楚,那就是:必須起身反抗,而非跪地求饒。重點在於如何能盡可能地讓所有人免於死別之苦,而唯一的方法就是起身對抗瘟疫。這並不是個特別值得獎賞的事實,它只是必然的結果。
若人類就是需要找個所謂的英雄典範或榜樣,倘若在這事件中也非得找位英雄典範不可,敘述者提議的正是這位無足輕重、沒沒無聞的英雄,他有的也就是一點善心及一個看似荒謬的理想。正因敘述者這樣的選擇,得以還給真理一個真實面貌,二加二確實等於四,而把英雄主義擺回他該在的次要地位,就排在爭取幸福這高尚需求之後,而絕非之前。同樣的,因敘述者這樣的選擇也為這份紀事報導定了調,這份報導是以善意寫成,而非著眼醜惡情感或低俗灑狗血那種做戲般的慷慨激昂
寫下他們長久以來絕望卻鍥而不捨地堅持著同樣的努力,只為了能重新找回幸福、只為了捍衛內心某一塊絕不容瘟疫傷害的部分。他們正是用著這種方法來拒絕屈從於這場不斷威脅著他們的瘟疫,雖然這種抗拒顯然不如另一種方法來得有效,但敘述者認為這樣的抗拒仍有其意義存在,縱使帶著幾分傲氣或甚至矛盾不通,但這仍見證我們每個人內心中存在的那份自豪
藍伯說他已經仔細考慮過了,他的想法不變;但如果這麼一走了之的話,他會深感愧咎,他會因此無法好好去愛他原先拋下的那個女人。但李爾身子一挺,語氣堅定地說這太愚蠢了,又說選擇幸福並不可恥。 「是。」藍伯說:「但獨自享有幸福卻可能令人慚愧。」 至此未發一語的塔胡,頭仍不回地提醒藍伯,如果他想分擔人類的不幸,那他就再也沒有時間可追求幸福了,他必須作個抉擇。 「不是這樣的。」藍伯說:「我一直以為我在這不過是個異鄉人,我跟你們毫無瓜葛。但現在我看到的一切讓我理解到,我是屬於這裡的,不管我願不願意,這件事關係到我們每一個人。」 大家都不搭腔,藍伯顯得有些不耐。 「你們其實都很清楚!要不然你們來醫院做什麼?所以你們都選擇放棄幸福?」
新年期間 Readmoo 讀墨電子書全站3本75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