灣水灰白,疏密不定的雨點兒將水面敲打得千瘡百孔,細密的乳白色霧氣升起來。
洗腳的小姐──稱呼她們小姐似乎不妥當──洗腳的女孩?姑娘?女人?都莫名奇那個妙,也就隨其自那個然吧。在成語裡邊摻雜上一個「那個」在我故鄉官場人群裡大行其那個道。如此能產生幽默效果。但語言學教授聽了會被氣死,翻譯家聽了會被愁死。
大街上沒有人,一條狗夾著尾巴,匆匆地跑過。一隻麻雀叼著一隻知了從很高的空中飛過。那知了尖厲地鳴叫,拚命地掙扎。小奧聽出了知了的憤怒和不服氣,這麼大的知了被小麻雀兒擒住,牠怎麼能夠服氣?果然,那知了掙脫了麻雀的嘴,尖叫著鑽到天上去了。小奧從來沒有想到知了能飛得這樣高。那隻失去了獵物的麻雀,筋疲力盡地落在張二昆家的門樓上,半天才發出了一聲叫,彷彿老人嘆氣。
那她會怎麼樣呢?我回憶著讀過的文學作品裡的類似情節,回憶著那些當事人的表現,似乎都安不到馬秀美身上。但我必須解決這個問題,必須給出一連串的描寫,來展示這個苦難深重、苦苦期盼的女人突然看到失蹤三十多年的男人坐在自家門檻上時內心的感受和外部的表現,似乎怎麼寫都不過分,似乎怎麼寫都不能令人滿意,似乎怎麼寫都會落入俗套。
坐定之後,我環顧四周,深感在商品社會裡,錢能買來的尊榮與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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