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喜地閱讀著如新書新刊有印刷廠餘溫的新銳之作,接受自己這十二年間確實有失有得,有岔路的隱約之花,有透明的移動著的玻璃牆,有走到無路可走眺望斷崖巨河的絕望與重逢。 努力過了,新銳的指涉,就從一代代流轉著的銜稱變換為對自己作品的期許。希望能持續開掘新的意義,有機會繼續慢慢刻字到老,心與筆常磨,仍有望鋒銳無匹。
在亞洲,我對自己的身體一無所悉;到歐洲,才發現自己以身體背負了整個亞洲。在臺灣,身體以老、少、高、矮、胖、瘦去理解,身體不以地域去理解。在巴黎,我搭地鐵,嘈亂中總有帶了陰影的好奇,乘著眼神的風,交付給我如花之身。像禮物。怯生生。是的,他們在看我,彷彿我是聖哲曼德佩的最高花。我有了自覺,我在自己的身上看見了浮水印。我玄黑的眼珠,筆直的體毛,成為目光游獵的收納物,像他們的祖先屠戮森林的部落,收納他們的頭蓋骨。巴黎的地鐵中,我為兩百二十萬雙歐洲的眼睛定義他們的祖先定義過的陸域與民族。
出了書店,雨後空氣新涼,明天是第八天。七天後的第一天,若有上帝,請為我們新造一個宇宙,在那裡沒有仇恨,沒有謊言,只有平等,博愛,自由。
現在,我追不到了。所有人都追不到了。不過我想,我還是可以努力變成像妳一樣晶瑩的人。只要繼續拂拭心中的水晶球。只要拒斥這裡一些庸常、那裡一些墮落。
一切不可解裡,最費思量的或者是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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