獸傾倒在地,一獵者咬住牠的腹部,把牠銜起,強大的剪力壓斷肋骨,破壞肺臟,吸進的空氣只淤積成一個個血泡泡,在胸腔打轉。幼獸還不想死,牠還想活到下一個榕果成熟的季節,還有下下一個榕果成熟的季節,屆時有滿樹的果子和滿樹的狸,一家子大大小小懸掛在柯枝。幼獸不願死,牠張大口想呼吸,一次、再一次、然後再再一次,活著不就是連續不斷吸吐吸吐循環如此的簡單嗎?牠張大口想呼吸,想咬住生的希望,卻頹然墜地,咬了一嘴濕泥。
陽光被樹葉篩落,在路面打出疏密的日花,我騎車衝進花叢,揚起漫天黃花飛舞,在眼鏡與眼睛間彈跳。
斑光,指的是從樹葉間穿透出來的斑駁陽光。但我更愛它在臺語中的稱呼,jit-hue,日花,樹葉篩落那一地的日光,如細碎的小黃花瓣,四處綻放。我喜歡走在日花之中,看那些花瓣在我的指尖短暫的停留再滑落
我不曾記得那天晚上到底說了什麼,但我時不時會看到,那晚五人聚在桌前,那碗湯上的薄皮,揭開後凝白、溫暖的雜魚湯
餐桌上的語句,大多是抱怨、詆毀、自艾,與之迎來的奚落、嘲弄、訕笑,還有極其偶爾的安慰與鼓勵。一群不怎麼樣的人喝著由不怎麼樣的魚煮成的湯,用不怎麼樣的話題填補更不怎麼樣的大學生活的空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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