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下來,把這個明窗淨几的家再深深的印一次在心裏。那時候,一個初抵西班牙,年輕女孩子的身影跳入眼前,當時,她不會說西班牙話,天天在夜裏蒙被偷哭,想回台灣去。 半生的光陰又一次如同電影一般在眼前緩緩流過,黑白片,沒有聲音的。
看看手錶,是時候了,我將所有的窗簾在夜色中拉上,除了向海的那面大窗。 我將所有的燈熄滅,除了客廳的一盞,那盞發著溫暖黃光的立燈──迎接米可和璜的歸來。
我上車,慢慢把車開到海邊,坐在車裏,看著岸上家家戶戶的燈光和那永不止歇的海浪,咬一咬牙,倒車掉頭,高速往大路開去。 家、人、寶貝、車、錢,還有今生對這片大海的狂愛,全都留下了。我,算做死了一場,這場死,安靜得那麼美好,算是個好收場了。
那個孤零零的晚上,為著一個金髮的小女孩,我仰望天空,把那些星月和雲,都弄溼了。
那個夜晚,當我獨自去海邊散步的時候,看見的是一個升起的新天新地,它們那麼純淨,裏面充滿了的,是終於跟著白髮爹娘相聚的天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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