絳紫卻只能觀察到人的形象與模樣,是如何漸漸劣質化的過程。
有一陣子她也以為,自己可以活得像是活頁紙。 因為對於別人的認識,只有最低限度的興趣,絳紫也接受別人對她同樣的不感興趣。在這個你來我往,追求交換的價值系統裡,交換有所共鳴的人,一切的緣由導向,其實都很好理解。就像往後,她可以這樣租賃一份剛好用來社會交流的性格般,帶著差不多的交談額度,保持著差不多的身體電量,拿捏分寸,與別人的距離,不增也不減,表情不多也不少,卻會在冗長的話題之間,當那份自我介紹的台詞,過於侵略她的結界,適才拼湊上而完成的性格,也會在一份剛好的時間點,離開了語言、感官、身體、靈魂、意識……無論那是什麼組合與構成,如出戲般重複地出走,然後又回魂,就像一種不對稱的嵌合,遂有了一種視覺上的、表面上的罣礙。 這些重複的日常情節,沒有引人入勝的戲劇感,卻時常讓絳紫在充滿人的階梯上踉蹌。她只得抓取平衡的姿勢,彷彿踩在巨大的圓球上,左搖右擺地,看起來滑稽且毫不優美地離場。
所以,青賀隱隱察覺,這些年,他自己變成了這樣一個人。只有他自己知道原來是走到了這麼荒涼的地方。
青賀的確曾經是這樣的人:當別人以為他信口胡謅的時候,他其實一直在默默做著準備,為了守住那些隨著時間不會再被記得的,自己給過別人的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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